……
在陈明道睡着后,他身旁躺着的路明非缓缓的睁开了漆黑明亮的眸子,长长的睫毛轻轻划动,动作轻微的侧躺过来。
看着让自己安心的容颜,路明非往等身抱枕上靠了靠,将手压放在陈明道的心口,然后勾了勾自己唇角。
“路鸣泽,你在白天的时候说出口的,我为什么会没有喜欢上师姐是什么意思?”路明非在心中说。
“……哥哥的状态很奇怪,是因为这个男人麽?”路鸣泽沉默了好一会,轻声说。
路明非看着侧躺在陈明道另一边的肌肤白皙水嫩,五官精致的小屁孩儿,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将祂拉进了这个半梦境空间里。
“他是你姐夫,你最好清楚这一点。”路明非眼神温柔了一点,声音却带上了丝丝冷意,“否则我让你像古德里安教授早上给我看过的那条红龙一样,被弄成活体标本装在瓶子里面。”
说出这句话的路明非不再像是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模样,拥有着不下于常态陈明道的决断力和镌刻在骨子里的漠然。
如果路明非真的莫名其妙的爱上别人,她第一时间就会将知道真相却不告诉自己的路鸣泽给彻底废掉。
当初陈明道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就敢于挡在老爷子南巡的御驾面前,甚至不惜在西伯利亚的冰原上引爆和平的序曲,裹携着全世界为北境之熊的复辟流血。
那么以为陈明道为人生榜样的路明非,也能做到让不死的君王们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哥哥,呵,不对,姐姐你还真狠心的。”路鸣泽笑着说,只是眼角却滑落下一晶莹剔透水珠。
“这并没有什么狠心的,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底线所在。”路明非往眉眼轻轻皱起的陈明道身边靠了上去,白嫩的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颊。
“如果哪天逾越了我的底线,别跟我说什么几千年的相守之情,你说的那些跟我路明非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路明说完打了个的响指,宛若真实的梦境片片破碎,连带着路鸣泽的关于今晚的记忆也被合理的进行修饰。
虽然路鸣泽的有一个权柄可谓是梦境的主宰权柄,但当路明非真的想要通过梦之权柄做到什么事的时候,祂也要靠边站。
当虚幻感散去后,路明非感受着抱枕温热的触觉,只犹豫了一秒钟就决定放任自己的的嫩胳膊和细腿的动作,掩耳盗铃的闭上了自己眼睛。
“陈大哥,以后我只有在外人面前才扮演男人好不好?”路明非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零和路鸣泽跟零号之间的牵扯是真的刺激到路明非了,这让她更快的下定了决心。
正做着美梦的陈明道自然是没有说话的,所以路明非很惬意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
兔子国,港岛。
容颜精致的路鸣泽从沙发上坐起,抚摸着自己的莫名感到心悸的胸口,神色晦暗不明。
那个人是谁?会是白祭司吗?不要触及她的底线?可什么是她的底线?
路鸣泽沉默着想了很久,心中升起许多疑问,代表着希望的白皇帝的确有着强行将自己拉入梦界的能力。
但白祭司已经隐世太久了,久到无知的蠢货都已经以为祂死在尼德霍格的手里,祂又怎么会突然出手拉自己入梦界?
苦思无果的路鸣泽眼睛闭上又睁开,将所有疑虑都压下以后,对啃食着薯片的丽人说:“恩曦,麻衣那边将卡塞尔学院的人被引到青铜城了吗?”
“卡塞尔学院的船只已经基本锁定了青铜城的位置。”苏恩曦咽下自己的薯片,随口对已经实体外出的路鸣泽说。
昂热丢进尼伯龙根的的那一枚开凿水库大蘑菇虽然破坏了路鸣泽很多后手,甚至于干掉了祂的一世龙躯。
但相应的也将祂从奥丁的牵扯囚禁状态下解放了出来,得以真正存在于现世。
路鸣泽看着窗外的飞鸟,轻声说:“准备透露青铜城的消息给卡塞尔学院校董会,昂热可能不会轻易踩这个坑。”
“昂热不是最坚定的屠龙者麽?青铜与火的龙卵放在前面都不要?”苏恩曦有点不解的说。
在包括苏恩曦在内的很多人眼里,昂热就是一个与龙族不死不休的终极屠龙者,很难想象能他会放弃抓住痛打落单的龙王的机会。
路鸣泽自嘲的笑了笑,解释说:“希尔伯特·让·昂热是一个最坚定的复仇者,复仇是他人生的主业,提刀屠龙只是他人生的副业。”
路鸣泽对于昂热脱离自己掌控的事也不生气,相反祂还有点欣赏那个提着一把折刀葬灭近千混血种精英的老头。
“那老板你的主业是什么?”
苏恩曦强行将自己的疑问吞回口中,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老板从未真正将所谓的新时代放在第一位。
……
卡塞尔学院,诺顿馆。
比起能在十点前安稳入睡,还兴之所至就拉小老弟出来批判的路明非,这次学生会全体委员都出席的会议已经沉默了很久了。
今年的自由一日对于已连续获得两次胜利的学生会来说,无疑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惨败。
用来顶替退会状态的陈墨瞳的狙击手们一个照面就都被干掉也就罢了,毕竟不是谁都有着直面狮心会副会长的实力。
但被来帮场子的退会干部拉回了劣势之后,竟然还被伏地魔收割最终的胜利,简直是将学生会的脸打得啪啪响!
什么叫耻辱?这就是了!
哪怕他们最后败给了狮心会也能捏着鼻子吞下一口恶气,等明年再一雪前耻。
但因为疏忽大意,让几个新生组成的组合的成员在战场的中心上活到了最后,仅凭几发子弹就攫取了最终的胜利,败得实在太窝囊。
“明天之后,我们将失去诺顿馆的使用权,所以这将是我们在这里召开的最后一次会议。”恺撒说完,自嘲的笑了笑。
凯撒没有说什么这是一次惨败之类的废话,看了那个ID是【我的导师是校长】的家伙的分析贴,怎么输的每一个学生会的委员都心里有数。
输了就是输了,也没什么不服的(路明非那张无法转载的照片也有一点功劳,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颜狗属性)。
狮心会和学生会这两个卡塞尔学院最大的暴力社团可以纠集起来几百号人,其他人不使用特殊战术怎么获取胜利?
沉重的沮丧感压在每一个参与这次会议的学生会委员心头,即使输得再怎么窝囊,看过龙血狮心小队的战术分析的他们也没法指责这是黑枪战争。
毕竟那两个胆大包天的新生可是在狮心会和学生会双方的战场正中心,一直伪装到最后一刻的啊。
他们双方冲来冲去的都没发现还有活口又怪的了谁?
“我们这次虽然输了,但在看了帖子上路明非的情报之后,发现我们还可以有别的操作空间。”一名资深委员忽然说,“我们可以选择不出让诺顿馆!”
群情懵逼起来,委员们交头接耳,实在想不懂这么明摆着的失败还有什么操作空间。
“肃静!”凯撒敲了下桌面,威严压下了会议室的喧嚣。
他直视着之前开口说话的那一名资深委员,冰蓝色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从来拒绝和不愿意承认失败的懦夫说话,狮心会那边已经发通告说楚子航已经欠下了路明非一次人情。”
“……我也已经租下了隔壁的‘安珀馆’作为明年学生会的活动场地,所以请你不要说出什么让我会变得更难堪的话。”
凯撒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干邑,声音平淡而又不容辩驳,意思是他已经坦然的接受失败了。
所有参会者的目光都聚集在之前说可以不出让诺顿馆的资深会员身上,凯撒的话已经定下了基调,就看这个脑回路和他们不一样的家伙怎么回应了。
之前发出惊人言论的资深委员也不怯场,站起身将自己电脑屏幕对接到会议室大屏幕投影仪上,映入所有人眼中都是那一张美好的让人不辨男女的照片。
“S级新生路明非的组合获得今年自由一日的胜利不可辩驳的既定事实,但是路明非并不需要卡塞尔学院第一场馆诺顿馆的使用权。”
这名资深专员将画面拉到情报栏上,比起被标记出来的红色的“单身”二字,上面还有着一行不引人注意的小字。
“从小被养父母遗弃,寄人篱下的生存在关系更疏远的叔叔家,十四岁前平均每月可支配资金不到十美元。”
这名资深委员轻声读出带有严重暗示意味的情报,环视了所有人一眼,反问道:“你们觉得以路明非的经历,会拎包进驻我们这个卡塞尔学院最大的场馆吗?”
诺顿馆最大的会议室沉寂了下来,在座的是富家子弟很难想象一月十美元要怎么生存。
“他不会,说说你的想法。”凯撒打破僵局。
凯撒之前在看路明非的情报的时候,更多的是关注后者跟楚子航同样仕兰中学出身,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S级和楚子航之间有着根本的不同。
“我们可以将明年诺顿馆的使用权买下来,这仅仅只需要微不足道微不足道的几十万美元。”这名资深专员说着脸颊抽了抽,“虽然花费可能会比租赁安珀馆的花费要多。”
“…但是我们总不能在搬去安珀馆之后,眼睁睁看着狮心会那班穷鬼花着这微不足道的美元,搬着他们的东西进驻诺顿馆吧?”
这名思路清晰的资深专员洞彻了陈明道的意图,语气幽幽地说。
“你说的几十万美元可不微不足道,这可是S级几万个月的可支配资金了。”
有人开玩笑的说,却迎来了会议室内所有人冰冷的目光,还嫌他们不够丢人麽?
“从路明非手中买下明年诺顿馆使用权的交易,谁去谈?”凯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干邑,“资金方面不是问题,诺顿馆不能够落到狮心会手里。”
所有人看向思路最清晰的哪一位,后者摇了摇头,看向凯撒:“凯撒主席,我们学生会在职干部是不能够亲自跟路明非谈交易的,不过情报资料上有着最为合适的人选。”
在场的都是人精,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有资深专员轻声说:“陈墨瞳。”
凯撒没委员们想像的那样神色有所不虞,很平静的点了点头说:“可以。”
所有委员都暗自松了口气,相视而笑,只要凯撒这一关能过,小巫女出马当说客,狮心会那班苦行憎拿头跟他们抢诺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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